第2章 成長(上)
嚴彪:「希望伊政不要亂跑…」
伊政:「希望嚴彪不要亂跑…」
過了兩年,伊政十歲了!某一天,他和嚴彪住在趙國的首都,雖說是首都,但屋瓦殘破,塵土飛揚,人民行走如行屍走肉般,毫無生氣。一天伊政跑出去外面玩,去樹林裡溪水旁,無意間聽到他人的對話。
「你叫我出來有何事嗎?」
伊政忍不住他的好奇心,微微露出頭瞧,見兩名身穿官服的男人,開口講話的這名臉面微胖,由身上官服看得出是文官
「我想問你一些問題」另一位是一名高高瘦瘦的男子,穿著侍衛的官服,面目枯槁,看似疲累,眼神帶著些許哀情
「你覺得何時我國的王才會出現?已經十年了!年年幾乎都是飢荒,我想問你的是……」
「你是想?」文官臉神瞬間凝重
「百姓為了生存必須丟棄孩童、老人,而我們還要對他們加以刑罰,我們要不改變些法律?反正神好似有沒看顧我們」
「這…也只能如此,明日我就上書吧並……」
此時忽然有個哭泣聲,那兩人便快步走遠,伊政想追上去聽清楚這些事,但聽到是小孩的哭泣聲,不知要去看發生何事還是繼續跟蹤那兩人,但他終究軟了心,跑去一瞧究竟是哪家孩子在哭泣,翻開芒草看到一個小女孩坐在地上哭,年齡大概和自己差不多,手上和衣上都是泥土,前面有塊破布,包著一些兒藥草。小女孩發現有人靠近,抬頭一看,一個身穿無袖樸色布衣的小男孩,女孩看著他心中莫名感到親切感。
伊政看著她,溫柔問說:「你怎麼了?怎在這荒郊野外,而不回家呢?」
那女孩看伊政,但她不自覺又哭了出來,伊政看到慌了!不知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地方說錯話了!過了一會兒,那女孩才哭哭啼啼的說
「我父親生病但沒錢去治病,我想去找些藥草,但別說是藥草就連一些可吃的野草都被別人拔得精光,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…只好…」說完雙眼又開始泛紅,伊政怕她又哭,情急之下就說: 「我幫你」於是牽著她的手去找嚴彪。
「妳叫什麼名字?」在去的路上伊政問道
「盈芙」女孩回。
伊政在嚴彪的照顧下是沒挨餓過,今日聽完盈芙說完,在城裡看了看,屋瓦破裂、牆壁龜裂,多數沒家的人都是搭著帳篷,但那棚子也是破爛不堪似多年未補,根本擋不了風雨。嚴彪經營酒家旅店,生活在百姓中可說上是最好的。
嚴彪看到伊政牽著一名女孩走來,就嘲笑著說:
「呦~你小小年紀就這麼有雅興」
「笨蛋,有件事要請你幫她,才帶她來」伊政生氣的說
「何事?」
「她父親生病,但沒錢看病,你可以出錢一下嗎?」
「我又不是取之不盡的大財主,在這荒涼的都城,客店也賺不了多少錢,你一個個帶來的話,我可沒能力幫助全城的人啊!」
「我也知道你的能力有限,但至少幫一個也好」說完伊政低下頭
嚴彪沉思了一會,微微點點頭,伊政看到後隨即回復笑容
嚴彪心想:「唉~我以前也像伊政一樣樂意幫助人,只是這些年來……沒想到我在這世界,心也竟然不自覺的被蒙蔽,看來一個環境對人的影響,是腐敗還是更新?人往往不自覺……」
幾個禮拜過去,盈芙的父親病好了!她之後常常來找伊政玩。一天,盈芙向伊政問說: 「在教堂中,偶而嚴彪叔叔會上台帶敬拜,敬拜到底是什麼,如果是敬拜神,對我們有好處嗎?」
伊政笑笑說:「敬拜其實是神邀請我們,與他站到某一高度,這樣我們才得以看得清,敬拜和醫治也有很大的關係」
「你怎麼會知道?是嚴彪叔叔告訴你的嗎?」
「這…我…我也不知道」
伊政心想:「嚴彪從沒說過這些,但我怎麼會知道呢?」
盈芙看他想得出神,便叫了他一下,拉著他的手去和其他孩子玩在一片,不追問了!
這天伊政跑去了樹林,想看看能否再看到那兩個官人,伊政在溪水旁等了又等,到了正午,炎日暑氣直衝伊政,伊政等不下去要回家時,聽到遠處有說話和腳步聲,急忙躲起來偷看
「還真的遇見了!」伊政暗道
「過了這麼久,上書的怎麼還沒開始討論?」講話的是那名枯瘦的官人
「你不知啊!王不在位這麼久,幾乎所有政事都荒廢,原本事情處理效率已是緩慢,更不用提改變律法,一定需時更長」那名文官道
「我自己處理好了」侍官憤怒的說
「我就不阻止了」
兩人說完就散了,伊政偷偷跟在那枯瘦的官人後面,進了城。
「這不是刑場嗎?」伊政躲在暗處偷看,等他出來,過了一會那官人又走出來上馬車,伊政尾隨其後,到了一個官邸,那官人走了進去。
伊政心想:「他難不成是處決犯人的?他應該是住這房子吧!不知他口中的更換律法是什麼?」
夜晚,伊政偷溜上屋頂,防備不是甚嚴,應是國家荒廢過久已沒有太多金錢和人力。屋頂的屋瓦有些脫落,再加上窗門都沒關,只要貼近就可聽得清清楚楚。
「黃卞,你所提的還是不妥,我已經請人上書過了」剛才那穿侍衛服的官員,他換上刑官的制服
「大人,如今我國災難接二連三,為了我國百姓,一定要和鄰國請求支援」
「但我們的鄰國一個是王不在位,一個不是神所管轄,這不妥」
「不管是神還是鬼,只要有能力都行啊!您難不成要眼睜睜看國家繼續頹喪下去嗎?」
「我再考慮,你先請回」
伊政看一位體型微胖的人走出,應是那名為黃卞的,坐上了馬車離開。伊政抬頭望向星空,心裡想起嚴彪會不會擔心呢?見天色一晚趕緊偷溜回去。
回到了家裡,嚴彪看到他也沒說什麼話一如往常,伊政心理好奇,便問嚴彪說:
「你…不問我怎麼這麼晚回來嗎?」
「何必呢!沒人會對你這小子做啥,和你扯上關係是在折磨自己」
「哼~」伊正轉身回房間
天明伊政跑去那官人房屋,碰巧見他正要出門,伊政一路跟蹤。
「奇怪,怎麼頭暈暈的」伊政不知為何越來越不舒服,但他仍然繼續跟著,不知不覺又到了刑場,伊政照慣例爬上了屋頂,但刑場的防備雖不算森嚴但對小孩來說已是十分艱苦,費了大勁伊政總算沒被發現並爬上屋頂,但身體更加不適。對天使來說,罪使他們很厭惡的,也會使他們不舒服,所以伊政在這汙檅之地會感到身體不適。伊政拖著疲憊的身體,靠近去聆聽。
「呈上我看」一片刻後
「我問你人是不是你殺的?」
「大人我是逼不得已,我……」
「我只問是不是」
「這…是」
「先押走」
「大人啊~聽我說阿~~~」
這聲響淒絕另伊政更為痛苦
「今年又多一樁人吃人的案件」這幾句聽似感嘆,卻沒帶有任何感情,好似很常見的事
伊政大大震驚,身體終於受不了暈過去。「碰~」一聲,侍衛趕緊過來查看。
「這孩子從哪來?」
「是不是太餓了」侍衛們七嘴八舌的討論
「這好像是那家酒店的孩子」
「怎會在這?」
「要先送回去嗎?」
「也只能如此」
「我可不想做白工」
「你是要?」幾個侍衛不懷好意地看著倒下的伊政
艷陽高照,萬里無雲,陣陣微風倒也不算悶熱,但見風塵僕僕,黃沙被風揚起,可見田地之荒涼,看了悲從中來,無不憮然。
「嚴彪,你打算如何呢?」一位留有長胡,穿淡藍色棉衣,身材稍矮卻十分結實,五官鮮明正氣凜然,臉帶有淡淡紅光,眉梢微微皺起更顯為嚴肅。
「這小子老愛闖禍,真羨慕你家徒兒,既老實又聽話,下次一定要讓我看看」
「好啊!不過他們也實在是因為年紀有差,所以伊政也較貪玩,他今年是十歲吧!鄧雲已經十五歲了! 」
「那這件事你打算如何?要照他們的話去付贖金嗎?」
「唉~我先求問神吧」
「恩!我也會為你祈禱,那我先走了再聯絡」
「再見,那不送了!」
「神啊!該如何是好呢?這孩子我一直覺得他很特別,他到底是誰,祢的旨意又是什麼?
帶我行走的主阿~你是指引我的主,求你使我昏厥的雙眼張開,我心恐懼幽暗,如夜深聞狼嚎一般之震攝,求你親自握住我這仍在摸索的手,叫我不在疑惑的空洞中摔跌,願你的作為如火花般快速地閃耀,讓我驚覺你是如此美意。」
嚴彪在房內向神禱告、敬拜到了晚上,他才走出自己的房間,吃些乾糧。
「怎麼還是在發燒」
「這樣下去人都不一定能活過我們拿到贖金後」
「先去找大夫吧!醫費再找他算就好」三個侍衛為了照顧伊政忙得手忙腳亂,這三人其實並非壞人,他們對伊政完全沒有任何虐待,反而還細心照料。
人其實大部分並沒有所謂完全的良善或完全的惡,今天這人做了壞事,明天他卻做了好事,那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呢?人其實常在這小善與小惡之中徘徊著,因為每個人的價值觀不太一樣,但當末世來臨時,會出現更多的大惡,就是做壞事而無羞恥心,還能神色泰然。
「雖看不出是什麼原因,但先按時給他吃這藥,先退燒要緊」大夫看完病後道
三個侍衛送走大夫後,嘰嘰喳喳的在抱怨
「好不容易有這機會,怎麼會有這麼多問題啊」
「現在先想等拿到贖金後的景象,至少較快活點」
幾天後,嚴彪對於侍衛的書信都不理不睬,毫不在乎伊政的消息。
「怎麼會有這種人,難到對自己的孩子完全沒感情嗎?」
「哎岰~虧大了虧大了!」三個侍衛為了照顧仍未退燒的伊政,忙到已經面黃肌瘦,不成人樣
「還是…還是趕快還回去,算我們吃虧,別再這樣為一個陌生的小孩忙得日夜都得不著休息」
「哎喲~哎喲~這…不行啊!這…」
「只有如此了嗎?」
「這…唉~算了算了」三個人想起這些天的辛勞通通付諸於水,淚水在臉上不竟潸潸淚下。
「拜託你,算我們錯了,你就把這孩子帶回去吧!」
「把他抓走是你們做的,現在卻要我帶走,不是奇怪?」
「我們真的知錯,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」
「好吧!這次我心情好,也不告你們了!這幾錠銀子你們拿走吧!」
「謝謝~謝謝~」三人侍衛喜極而泣
「大笨蛋,這麼晚才來接我」伊政有氣無力的說,手原本想打嚴彪一拳,卻完全沒有半點力
「嘻嘻,我還不是來了」
嚴彪揹著虛弱的伊政慢慢走回客店,想著剛才與侍衛的對話,忍不住竊笑。
嚴彪看他們面容憔悴,像數十天沒吃飯般,到也起了惻隱之心,不和他們計較。
嚴彪走回的路上不斷讚嘆主的奇妙,他對神為他所行的感恩。
回到客店休息了幾日,伊政就回復原本活潑的樣子
「前幾天…對不起」伊政低下頭來說
「摁…傻小子,下次別再亂跑了!」嚴彪坐在椅子上,眼也不看伊政
伊政破涕為笑,雖然嚴彪仍然沒看著他,但他已知道了嚴彪的心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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